主題: 淺談《西狹頌》的書法藝術(shù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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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發(fā)表于：2013/3/31 17:45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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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姚　克　誠




一、《西狹頌》摩崖石刻現(xiàn)狀
　　《西狹頌》與《郙閣頌》和《石門頌》，號稱“漢代摩崖三頌”。大體都在東漢的桓靈之際，正是漢隸趨于成熟的鼎盛時期。
《西狹頌》全名《漢武都太守漢陽阿陽李翕西狹頌》，于后漢建寧四年（公元171年），晚《石門頌》23年，早《郙閣頌》1年，鐫刻于今甘肅省成縣拋沙鎮(zhèn)東營村，海拔1200米的天井山與對面單山相對峙形成的魚竅峽中的一處崖壁上，碑下有深淵，俗稱“萬丈潭”，當?shù)貍髡f曾有黃龍從潭中升天,也稱“黃龍?zhí)丁�，《西狹頌》因此又稱“黃龍碑”。崖面題字高約220厘米、寬約340厘米。正文共20行，每行20字，第20行有摩崖頌碑完成的年月日，共385字。主要記述李翕出身，家世、籍貫、德行、修路過程，以及對其功績的頌揚。正文中間正上方有“惠安西表”題額。正文的右側(cè)有線刻《五瑞圖》，有黃龍、白鹿、甘露、嘉禾、木連理、承露人6幅畫像，是非常罕見的東漢畫像石，被譽為“漢畫中的珍品”，（見圖。左方排列著參與西峽閣工程的官吏的姓名，共12行，其中第10行“從史位下辨仇靖字漢德書文”記載的成縣人仇靖，為《西狹頌》的撰文、書寫者（見圖）。這是歷代石刻中，有作者署名的最早的一例。
北宋到明清的金石界巨擘，涉足于《西狹頌》者凡30余人，自北宋趙明誠的《金石錄》以后，明清時期的近40種金石著作中均有記載�？上Щ谏剿韪�，長途艱難，親臨《西狹頌》故地者，卻寥寥無幾，由于失之察訪，僅憑拓本立論，而拓本又有良莠之別。因此，諸家著錄中，難免見仁見智，其說不一。清代的呂世宜針砭云：“缺乏骨氣，平板緩弱”。方朔評道：“字大縱橫不下三寸，寬博高古”。楊守敬則說：“方整雄偉，首尾無一缺失，尤可寶重”。梁啟超言其：“雄邁而靜，漢隸正則也”。
《西峽頌》鐫刻崖體為花崗巖，石質(zhì)堅硬細密，其碑面向內(nèi)凹進，上有天然石龕遮掩，崖面坐陰，相隔不足20米的單山相蔽，且崖下潭水相潤。故《西狹頌》崖面風吹不著，雨灑不著，日曬不到，加之地處偏僻峽谷，山勢險峻，道路難行，人跡罕之，崖面陡峭，距地面較高，不易攀爬，錘拓難度很大，雖經(jīng)1800年之久，碑文等完好無缺。1982年修起碑亭和鐵柵以作保護。近年經(jīng)政府修葺、曲經(jīng)通幽，棧道懸壁，古亭護于崖前，鐵柵欄阻人進前，但觀瞻碑文無礙。并不是訛傳的“碑石幾經(jīng)刻洗，已貌存神遺”，而是古碑神采依舊照人（見圖《西狹頌》碑亭、《西狹頌》遠眺、原碑刻局部照片）。公元2001年被國務院公布為第五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。
    二、《西狹頌》書法藝術(shù)特點
我生于成縣，在成縣工作18年，幼時春游常結(jié)伴去魚竅峽觀瞻《西狹頌》，略知其名揚海內(nèi)外，然未悟其精妙。少小愛涂鴉，習書二十余載后，楷草之余習讀《西狹頌》時愛不擇手，閑暇之余臨習不輟。在外工作二十余年，偶回故里必去探訪《西狹頌》。臨《西狹頌》20多年，偶有所得（1997年就讀中國書法協(xié)會研修班時，摘錄《西狹頌》臨習作品得到鐘明善先生肯定，并于2001年10月在《書法報》刊出）。甲申初冬，陪楊坤炳（《書法報》原副社長），張和平（《書法報》編輯部主任）兩位先生驅(qū)車踏訪《西狹頌》，沿途得二君點撥，靈犀頓通。深悟臨書先求工，再求奇之理。以手頭最佳拓本復印，每字剪開，按偏旁部首再集中。臨習中尋求規(guī)律和特點，每天用6小時臨習6——10字，每字均臨書在16——20遍，臨新字前，先溫臨前一天臨過的字，筆畫變化，結(jié)體特點諳記心中，做到了字在其心，瞑目字形現(xiàn)的境地，臨寫力求字形字貌完全相似。2004年11月至2005年7月完成了《西狹頌》全文385字的臨習。后用二天時間按原大臨創(chuàng)了六尺對開四條屏《西狹頌》，做到了原帖原貌，又兼顧其神（見圖臨習《西狹頌》四條屏）。臨習中甘苦自知，心得頗多。
（一）、《西狹頌》的字形特點
《西狹頌》共由385個字組成，以字形分類，形字約占79%。橫長的占16%，豎長的占5%。所刻字體的大小，約有9—10厘米，在漢隸中算是大字了。因為總體是方形，橫畫與橫畫之間間隔寬大些，所以文字顯得既大又清晰明朗。如：“造、進、遠”這三個字都是在“之”字的中央寫下它的偏旁“云、冠、詐、駐”這幾個字，使人看去真象建筑物一樣筆直地豎在那里。“壁”字的土字不寫在口的正下邊，而是稍向右挪，表現(xiàn)出有趣的造型�！�貨”“降”二字也有同樣的效果�！段鳘M頌》中，作為漢代隸書有些字是變了形的。例如：“長、繼”“幼、以”等字，某些部分是篆書的筆畫，還有“無、稔、人”等字，傳統(tǒng)木簡文字的風格和筆致也散見其中（見圖）。
《西狹頌》有些字的變形和簡化是獨有的。“徼”的偏旁用“亻”“燒”字的偏旁簡化為“堯”，“悅”字的“忄”形狀與“惟”字偏旁相同者，以及“厚、強、財、致”四字的結(jié)構(gòu)在其他碑中未見（見圖）。
（二）、《西狹頌》的筆畫特點
《西狹頌》的橫畫，以方筆為主，通常以藏鋒入筆，收筆時不下按，出現(xiàn)波磔時稍稍用力并以細筆徐徐挑出以控制波勢。從“三、古、西、而、五”五個字的起筆來看，都是開始用短筆豎加在橫畫，然后向右送筆，本來是一橫畫，又加上了波磔之外的裝飾。起筆相似的如“面、下、高”等字，還有“之、造、道”等字的最后一畫也有一短畫�！段鳘M頌》的豎畫都是垂直的，但“創(chuàng)、斯、騎、阿、千”等字的偏旁，帶有波勢的豎畫既保持了字體的平衡，也顯得更為靈巧。（見圖）。
《西狹頌》橫畫全用直線，是水平的，豎畫是垂直的，加上相等的間隔組成文字，這樣自然整體就變成方形。字形端正并不會令人有壓抑感。如：“押、詐、圖”等字其偏旁結(jié)構(gòu)大小的組合很奇特�！�于、乃”原是直線的，也寫成了彎曲的，“后”字左邊斜畫部分也寫成了直線，“抑、月”二字的左撇也是彎曲的，這也是遵循了隸書的特色“波勢”。還有即使用直線，只要有波勢的意識，波磔也會自然形成。如“立、正”二字下半部，筆尖一挑就像切削一樣，波磔就垂直的立起來了�！�諱、都”二字是在短橫出現(xiàn)波磔的，好似整個字體的骨骼放在一個方框中，只有波磔部分向框外探頭一樣。（見圖）
《西狹頌》的點也是藏鋒筆法，其寫法各種各樣，有逆筆向下的、橫揮的、斜揮的、向上鉤的等等�！�灬”四個點起筆很小，收筆很大，大小不同，揮向也不一樣。如“弱”字的“冫”，“清、瀆”的“氵”從左向右用力點出，遠看成放射狀，“雲(yún)”的雨字頭，“祿”字的旁點都是垂直的橫畫為中心，左右用了腕力的（見圖）。
《西狹頌》多用篆書的造型。以曲線為主體構(gòu)成圓形字體，“宀”最為突出。沒有直線的“宀”頭的字。如“害、容、字、官、守、寡、宿、冠、寅”等字都以曲線為基調(diào)，“瑞”字的右旁，“常”字的中下筆畫也用曲線處理（見圖）�！�愛”字也是以曲線構(gòu)成，整個字體的輪廓形成了圓形，左捺右撇似已跨出圈外，給人以寬松悠閑的印象�！�以”字完全按照篆書的造型，強調(diào)了橫畫、豎畫向外彎曲，整體又似圓形。如“山”字的左右兩畫向外對峙，與此相連的橫畫也似有些彎曲�！�約、繼、幼”，整體不成圓形，但其他部分也以和幺的曲線同格調(diào)的點畫構(gòu)成了全體�！�幼”字的力旁也是一筆有力的曲線�！�于”有篆書遺風，令人產(chǎn)生懷古情緒（見圖）。
《西狹頌》的波磔不太顯著，表現(xiàn)最突出的是在捺和斜畫，如：“人、造、惠”等字由直線筆畫構(gòu)成的字形，其筆法已與楷書相近，雖短短向上一挑而已。其它波磔則是在方直與圓曲兩個相對立的筆法混合時和兩者相調(diào)和時產(chǎn)生波勢。如“三、王、五、二”等字，波勢上出現(xiàn)在最后一畫�！�古”字的口略呈圓形也是為了與橫畫的波勢相呼應�！�西”字則是口的橫畫有波勢，“面”字的直線的回與第一畫的橫筆呈同一步調(diào)，可是這三個字都是把口字結(jié)構(gòu)放大，使得第一畫的起伏并不令人注目（見圖）。再看看3個“人”字、9個“之”字、9個“不”字、7個“以”字和5個“有”字，加以比較，就可以體味《西峽頌》中由波勢而產(chǎn)生的多種多樣的書法意味來了（見圖）。
（三）、臨《西狹頌》應注意的幾點　
臨書《西狹頌》時有些字的橫畫，如“三、而、古、五”等字，怎么也寫不出來與其形體一樣的習作，常令人感到困惑，我臨摹體味出，這一筆畫的書寫，首先打上一短線，然后沿著這條短線引出而成一橫畫�！�之”和“造”字的左下角的一筆，也先打上另外一畫而成。否則，很難書寫成功。
臨習其它碑帖文字時，從起筆到收筆總有遲速之分。但是在《西狹頌》中，橫畫或豎畫中間部分有變粗的，腕力也可變換，然運筆的速度大體是勻速的。我體會到運筆慢些，筆力沉重些，才可體現(xiàn)出其厚重有力的味道。
書寫隸書不少人慣用長毫，我二十多年臨習中用過不同種類的筆，但得心應手的是中兼毫，書寫中運用中鋒很自如。臨習熟練之后也可以用純羊毫，它比之兼毫，線條更易于變化，筆鋒容易扭動，鉤、挑更加自如。用墨以普通濃度最理想，濃墨不宜，清墨、淡墨也可試試。
以上粗淺之見，乞方家哂正之。
燕子樓前落葉飛，鳴廊秋雨謝薔薇。湖光山色凝眸望，到處佳人舞麗暉！--瓠山才子題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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